顾闻陈

星期六上帝坐在阳台上抽烟

不存在的阿斯塔波沃(1)夏洛特贵女

omega一哥和alpha弟弟,注意哥哥是割了腺体的,只残余了一点点的信息素,除非受到强烈刺激,不会有发情期。

一哥信息素:清苦树叶味

缘一信息素:檀香

半个月没有写文手感好差……慢慢来吧,ε=(´ο`*)))唉

阿斯塔波沃是托尔斯泰死去之地,意为世外宁静之地。一共有四章,应该是这样。只要不出现意外情况,分别是夏洛特贵女,廊桥遗梦,痴人之恋,安娜未死。


一哥参展画作参考1888年约翰·威廉姆·沃特豪斯的《夏洛特的贵女》,是我最喜欢的关于夏洛特贵女的画作,真的非常非常漂亮和震撼,强烈建议大家去看看原图。画家1894年创作的也很漂亮,但是没有这一幅给人的感觉震撼。1894年的偏纯净优雅??1888年的色彩运用非常浓烈,给人感觉就是相当绝望的。所以我选了这幅做参考。

 

 

“你知道夏洛特贵女的故事吗?”

“……那是什么故事?”

“夏洛特贵女身负诅咒,命运决定她一辈子只能身锁塔中,不停地编织着从镜中所看到的一切。而她厌倦了这一切。终于有一天,她在镜子中看见了来自卡美洛的兰斯洛特。举世无双的英雄,璀璨刺眼的骑士。”

“我讨厌英雄美人的故事。”

“是英雄美人,也是诅咒啊。纺织四散,银镜碎裂,夏洛特贵女明白诅咒已经降临到了她身上,于是她走出了高塔,乘上了一条无人的,仿佛是专门为她而设的小船。她死在了那条船上。而船顺流而下,飘到了卡美洛。人们都惧怕她,不敢接近她。人群中的兰斯洛特也看了她一眼,说道,‘唉,她长着一张美丽的脸。优雅得好似慈爱的主也赐予了她恩典。’”

“我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了。他叹惋过,但是他离开了。”女声冷冷道,“我说了我讨厌画展,也讨厌你这些莫名其妙的故事。还从来都是不得善终的故事。”

“但是画很好看啊不是吗。”男人笑嘻嘻地回答道。

这对恋人在缘一的身边站了有一会,而缘一也有幸听到了科普,他自己是根本不懂这幅画背后的故事的。就像这个女孩子一样,他也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绕来绕去的东西,他喜欢简单的直白的,注定的符合逻辑的事物。然而谁让他的兄长喜欢呢。也谁让他的兄长是这样的人呢。

缘一的目光移到画的左下角,那里标注着画家的名字:继国严胜。

这是兄长入学以来的第一次画展。他特意从日本飞了过来,但是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就怕消息走漏。因为他很清楚,兄长并不想看到自己。他凝视着画。

白裙的少女坐在铺着锦绣垫子的船里,她扶着船沿目光哀愁地看向画外,似乎已经知晓她的结局,船头的蜡烛已经熄灭。她即将奔赴死路。而少女却微微抬起了下巴,显露出一些骄傲神色。整幅画面都很阴暗,给人不舒服的感觉。石阶上散落红叶,石刻的灯笼上爬上青苔。芦苇曲折,青萍漂浮。唯一亮着的只有那白裙的少女。缘一扫了一眼画的名字,夏洛特贵女。

就在他还在想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边那对情侣就开始轻声交谈了起来。男人为女人讲了一个英雄美人的爱而不得的也不知的故事。

缘一站在旁边目光冷淡,然而却完完整整地听完了这个故事。

然后他顿了顿,从画前离开。

算上今年,他和兄长已经三年未见。自从兄长和父亲闹翻之后。缘一轻声叹了口气,枯黄的细叶纷飞落下,仿若蝴蝶轻轻落在路上。碧空如水洗,秋日清爽。

身前各色迥异的人抱着书兴高采烈地交谈着路过他,还有样貌成熟的一看就是在社会上跌爬滚打了许久的人,他们的神情冷淡矜持。缘一握着一罐刚刚买的热咖啡,感受到暖意逐渐地腐蚀着他。他在脑子里百无聊赖地过着最近新学的公式,看着人群在他眼前流过。直到看见一个人的出现。他缓缓捏紧了罐子,然后站起身,装作无意间挤入人潮。

他藏在人群里,跟着不远处的他的兄长。

他们三年未见。

上次见面的时候,兄长还没有这么高……缘一几乎是贪婪地抓住任何机会在缝隙里偷偷地打量着兄长,他现在长得很高了,有着形状完美的肌肉,依然留着长发,习惯性地一把扎起,束得高高的。他现在在垂眼看着手机,流畅漂亮的一条线——从他的额头到下颔。

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然而任谁都猜不出来,继国严胜曾经是一个omega。缘一的眼神蜻蜓点水一般从对方的后颈处一扫而过,那里被头发盖住了,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留下疤。他想,然而他一无所知,对许许多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一无所知。

他们兄弟俩在十五岁那年分化。兄长分化成omega,而他分化为alpha。父亲有点失望,然而很快就释然了,他对他们兄弟说道:“这样也好……缘一本就更为优秀,在成为家主以后也能给你找到一门更好的婚事。”或者说是对兄长一个人说道更为恰当。

“毕竟omega怎么能当家主。更何况你从来不如缘一。”

当时兄长似乎很冷静地应道:“我明白了,父亲。”

他试图喊住兄长,然而兄长没有理他,他背对着他慢慢走下楼梯,说了无关紧要的话:“以后离我远点。”

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哪怕他们是亲兄弟,但是AO的生理本能却会胜过一切,他们需要时刻保持距离,而兄长也开始频繁地使用抑制剂。

“抑制剂用太多……效果会减弱的。”某一天他在兄长归家的时候说道。

兄长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赫然又是一堆抑制剂。他抬了抬下巴,似乎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缘一也记不清了,兄长站在逆光处也看不清表情,然而缘一听清楚了那句话:“再坏都不会比现在这种状况更糟糕了。”淡淡的冷意和嘲讽,兄长随手把袋子放在玄关处,关上门,“不用管我。”

“……我可以帮您的。”缘一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如果是我帮您做临时标记的话。”

但是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的兄长突然拎起了那袋抑制剂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兄长,白色的药剂胡乱地落在他的脚边。

“……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兄长冷淡道,他的表情还是平静的,他径直走过他的身边,“缘一,适可而止。”

药剂被恶狠狠地踩破了。缘一低下头没有说话。

后来他把那些药剂捡起来装好放到了兄长的房门口,还记住了兄长惯用的抑制剂的味道。

他们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多,然后缘一敏锐地察觉到了抑制剂的失效。

偶尔会有那么几个深夜,空气里蓦然浮动起冷的涩的树叶的味道,那味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雾天沿着陡峭山道慢慢往上走去,是清苦的发涩的味道。

那是兄长信息素的味道。他知道。

抑制剂已经开始失效了。

就是那时候,兄长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叫鬼舞辻无惨的人。他也是个omega,然而却并不柔弱,阴冷潮湿的感觉,谁都能一下子就察觉到他的危险。

他和兄长交谈时提到鬼舞辻无惨,然而兄长只是随便应付过去,显得兴致缺缺。他乖觉地没有多说,甚至为了不触怒兄长而没有对鬼舞辻无惨多加调查。

——这是他致命的错误。

然而人生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虽然满篇血泪,但是依然毫无意趣。

半年后,抑制剂对兄长来说几乎毫无作用。他常常能闻到那清苦的树叶味道在漂浮,兄长的胳膊上满是伤痕——那是他为了保持理智而故意伤害自己。

“……”有一天晚上,缘一实在没有忍住,过去敲了兄长的门,兄长没有开门,那几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缘一不难想象身为omega的兄长是如何辛苦地在熬过发情期的到来,可是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大剂量地使用抑制剂呢?

他没能做到适可而止,甚至再次提起了那个话题:“……我可以帮兄长做个临时标记,不会有事的。”

许久之后,他听到了一声颤抖的拒绝:“滚。”

然而空气中的清苦树叶的味道翻滚得愈发浓烈。这实在是很危险的事情……缘一轻轻叹了口气,“请您不要任性,我也是个alpha。”

omega的过浓的信息素也会刺激到alpha——这是兄弟俩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且抑制剂也开始失效,两个人还住在一个屋檐下,显然再糟糕不过。

缘一握住门把手,使力打开了门。

更为浓郁的树叶清苦气息扑面而来。然而却裹挟上了潮气,让人觉得是雨要落。

他的兄长靠在床头,目光冷凝地看着他,他已经被发情期折磨得根本没有力气呵斥他胆大包天的行为,床头灯光暧昧,在兄长身上浸出许多深浅不一的阴影,他几乎能察觉到兄长身上热意滚烫,有潮湿的温热的气息。然而兄长却还是坚定地厌恶道:“滚出去。”

“兄长,您不会想要我和老师说,您因为发情期而请假吧。”缘一走过去,声音淡淡,“就这一次,我会为兄长找到更加强力的抑制剂,但是请兄长不要再滥用了。”他注意到了兄长裸露的胳膊上遍布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

他的兄长抬眼看了他一下,眼角发红,像是刚刚哭泣过,然而这一眼却是清醒至极,他冷笑道:“我一次都不需要,如果是你给我做临时标记,我还不如靠自己来扛过去。”

“您已经没有力气了。”缘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兄长微微垂着头,毫不自知地露出了后颈,白皙的藏着腺体的后颈。

他突然弯腰凑过去,手牢牢地按住了兄长的肩膀。他的嘴唇碰到了那片肌肤,温热的皮肤触觉让他内心一动,内心百感交集。然而他还没能辨别出那些情绪,alpha的本能就让他咬住了腺体,下意识地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檀香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能感觉到兄长在被咬住腺体的瞬间动弹了一下,然而却很快瘫软了下去,来自alpha信息素的安慰和刺激,都使他不得不臣服。

“抱歉,兄长。”他站起身,“就这一次。”

他的兄长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后颈,他低着头没有看他,声音冷如霜雪,“继国缘一,滚出去。”顿了顿,他说道,“你让我恶心。”

他沉默了一下,乖顺地离开了兄长的房间。那淡淡的残留在房间里的檀香味很快就散去了。伴随着那树叶的清苦气息。

临时标记确实安抚了兄长的发情期,然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料到的是,就是他这次贸然的举动,让兄长鬼迷心窍地认可了鬼舞辻无惨的提议——他去做了割掉腺体的手术。

那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他再也闻不到兄长的信息素的味道,就算在发情期的时候,也只会有极其浅淡的清苦树叶气息隐约漂浮。

而当时他还没有替兄长找到更加强力的抑制剂,他们兄弟间也做了不止一次的临时标记。

虽然每次兄长都是厌恶地在标记后让他滚,而且反复强调“恶心”。但是缘一一度以为,兄长会接受这样的事情,直到新的抑制剂被找到。

然而兄长却选择了一劳永逸的办法——这或许算不上一劳永逸,对于缘一来说。他不理解兄长的做法,然而兄长却告诉了他答案:“因为我厌恶你,缘一。”

“我厌恶你的高高在上和狂妄。”兄长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以为我是omega就会听天由命了吗?”

再半年后,兄长瞒着他申请了国外的学校,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了日本,与他彻底地分道扬镳。

缘一只能断断续续地打听到一点消息,兄长学了美术,现在过得很好,用beta的身份过着平常的日子。缘一留在国内读数学,他的优秀有目共睹,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父亲都以为他会这么按部就班地优秀下去,然后娶一个漂亮聪明的omega继承家业。

父亲早已不把他的兄长当一回事,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缘一很清楚,兄长根本不可能到外国求学而且顺利地三年来从不回家。

然而缘一却一直在深夜闻到那清苦的树叶的味道。

尤其是在雨后。那味道简直一模一样。他难以自制地会回想起兄长在被他注入信息素的那一瞬间迷茫的眼神,以及死死抓着他衣服的手指。

他直到那时候才知道临时标记的后遗症。

那是不可避免的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谁都说不出那是出于生理还是感情。而omega也会对alpha产生严重的依赖。这是病态的一种关系,尤其是当它发生在本就关系恶劣的兄弟之间。

缘一这才恍恍惚惚地明白为什么兄长在每次临时标记后脸色都那么复杂,一遍遍地告诉他恶心。的确很恶心吧。他想,他们的关系扑朔迷离,一团乱麻。说是兄弟,又不算是兄弟。

这根本不是公式可以推导出来的事情,也不会按照逻辑运转。缘一想,他擅长的事情解决不了这存在的矛盾,然而他又不想让兄长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能怎么办呢。他只能顺心而活,反正现在兄长也不在,不会有人警告他要适可而止了。于是在得知兄长的学校举办画展,而且兄长也参展之后,他马上订了机票赶往,然后在展厅门口就注意到了那幅悬挂在高处的色彩浓烈的画作。

他着了迷一样慢慢走过去,越走近那熟悉的感觉就越强烈,最后画作清楚地在他眼前展现,就像他所想的那样,画这幅画的人是继国严胜,他的兄长,画作题名夏洛特贵女。

 

严胜握着手机穿行在人群中。他本来没打算出来的,然而同校的鬼舞辻无惨告诉他,有人在展厅遇到了和他很相似的人,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他的弟弟继国缘一。虽然他并不相信他那个弟弟会出现在这里,然而身体却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他将原因归结于残留的omega的本能,四年前他在鬼舞辻无惨的陪同下做了切除腺体的手术,如今他的信息素几乎淡不可闻,手术算得上是成功的。然而主刀的医生告诉他,他的发情期虽然因为腺体的切除而消失,但是如果遇到和他契合度很高的alpha,而且对方释放信息素刺激他的话,他可能还是会陷入发情期。

“……不会有那个人存在的。”严胜回答道,“我讨厌AO之间这种不平等的关系。”

主刀医生是个beta,他似乎是很习惯这种回答了,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话,只是提醒他:“但是如果遇到和你契合度很高的人的话,还是要注意啊。毕竟你讨厌嘛,记得要一直准备好抑制剂。”

其实不用。他这些年来从未遇到过和他契合度很高的alpha,而周围的人都默认他是一个beta,偶尔闻到他身上的清苦树叶味,也只会认为是香水的味道。

“谁会用味道这么苦的香水?”鬼舞辻无惨曾经难以置信地问他,“他们是不是脑子抽了?”

鬼舞辻无惨是个omega,他的信息素是罂粟花香,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美丽而危险。他深知自己的天赋,于是总是招摇过市地露着他的信息素香气。然而严胜从未听说过有alpha标记过他,这是他对鬼舞辻无惨好奇的源头。然而鬼舞辻无惨一直避而不答,直到严胜被缘一强行做了临时标记之后,在那股压抑不住的清苦树叶味消失的那天,他才突然问道:“你要试试看吗,把腺体切除。”鬼舞辻无惨摸着自己的后颈,无所谓地笑笑:“我做了,虽然不是很成功,我的信息素还存在。但是至少我不会受到发情期的干扰。你要我帮你联系吗?”

严胜当时没有回答他。他突然想起了那几个夜晚房间里幽然漂浮的檀香,暖而厚重的气味。翻滚的潮湿的树叶被打湿的气息被那檀香安抚,乖顺地隐匿起来。

他们总共做了四次的临时标记。虽然严胜一直否认,然而临时标记带来的影响还是显而易见的。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要切除腺体,哪怕他内心清楚这种犹豫的心情都是因为临时标记,然而理智却被挤到一个小角落里,只剩omega的本能在驱使着他柔顺下来,渴望着来自强大的alpha的信息素的安慰。

仅仅是临时标记罢了。而且才四次。严胜恐慌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而这扭曲的占有欲和依赖感偏偏还发生在了他们兄弟间。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于是他有生以来头次不顾父亲的愿望……而且说到底,父亲也早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他是omega或者不是,家主都定下来了,那是比他远远优秀的,让他只能仰望的缘一。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对缘一的信息素的渴求,而造成罪魁祸首的就是他的性别。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做切除腺体的手术。

然而哪怕是在切除腺体之后,身体只要碰到一点和曾经标记过他的alpha的消息就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几乎是欢愉地想要去探寻,去渴求。

他的脚步停在展厅前。

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高悬着的画作,画中少女哀怨地看着他。

他静默地和她对视着。多么可悲啊继国严胜,他想。你为什么来到了展厅。你以为继国缘一会来吗。你为什么还是如此软弱。

 

缘一顿了一下,他注意到兄长不正常的长时间的静默。于是他转身从侧翼上楼,停在了二楼的长廊上,透过玻璃窗和树叶的缝隙,凝视着兄长。

 

严胜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在窥视着他,他曾经有段时间一直要应付这种明里暗里的窥视,因为抑制剂逐渐的失效,严胜的身上总是浮动着淡淡的清苦的树叶味,被一些alpha偷窥过,也被他们用语言骚扰过。正因为如此,他敏锐地抬头向二楼长廊看去。

然而树影幢幢,缝隙间所能看到的青蓝玻璃后空无一人。

理所应当的,“继国缘一”这个名字被他咽下。

 

直到三天后,严胜收到了一封信。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显然是站在二楼上拍的,照片上的他脸容模糊,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青黄树叶在缓缓落下,停滞在半空,仿佛在亲吻他的脸颊。照片上有细微的连续的凸起。严胜了然于心地翻过照片。

照片的背后写着,“我是永远的镜中的兰斯洛特。”

那笔字无比的熟悉。严胜沉默地看了一会,将照片夹进书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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